导读 《阿长与山海经》虽然入选进了课文,坦诚的讲当时并没有读懂,只是觉得像阿长这样的女性,在生活中其实很常见的。后来,经过回炉慢慢品读鲁迅先生的其他文章后,包括《狗·猫·鼠》、《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再来读《阿长》,体会是不一样的。 实际上阿长就是典型的封建社会里成长起来的中国妇女形象,因为没什么文化,她不懂自然科学,脑海充满了迷信和愚昧,但是又非常之朴实。鲁迅先生通过与阿长相处过程中发生点点滴滴的小事,由讨厌转喜欢的过程。 因为鲁迅先生仇猫一事,被当时的文人当成把柄,在挑鲁迅先生文章的刺,进行驳斥、攻击,反正当时的文化界其实也挺八卦的。仇猫是因为猫咬死先生的宠物隐鼠,所以看到猫就觉得讨厌,忍不住扔石头去打它们。过一段时间,竟然发现真相:那隐鼠其实并非被猫所害,倒是它缘着长妈妈的腿要爬上去,被她一脚踏死了。 或许是有意的,也许是无意的,总而言之,所养的宠物死不能复生。所以先生很生气,其实通过后面的事情发生。让鲁迅看到阿长纯朴善良的一面,阿长应该是无意的,所以先生的心中也就释然了。 在先生的文章中比较罕见没有用讽刺的手法,而且还渗透着自我调侃,同时对于小人物哪怕是很微小的优长,都要以浓重的笔墨甚至直接抒怀来表现。这是文章的精华所在。 入木三分地刻画出阿长的形象为了分析阿长的名字,鲁迅用了两段文章,如同鲁迅写《枣树》开篇那样哆嗦。那么这么长的两段,有用么,这两段如果删去了,有没有损失呢?肯定是有的。因为“阿长”,在这个关键词的深层,信息量很大,是有故事的。 她叫阿长,然而,长并不是她的姓,也不是她的外号。因为,外号往往与人身体的特点有关系的,但阿长却长得“矮而胖”。原来她的名字是她的前任保姆的名字,本人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了。 问题、矛盾,通过深度挖掘,读者可能发现: 第一,连用自己姓的权利都没了,在正常情况下,一般不将别人的姓名安在自己的着?什么样的人,名字才会被人家随便安排呢?一个有社会地位的人,人家敢于这样对待她吗?当然,也有可能是前面保姆做得太好,一家人称呼“阿长”成了一种习惯,东家并没有任何恶意。 文中的阿长生活在社会的底层,社会地位卑微,也不会被尊重。这特别的可悲才是鲁迅要重点表达的。鲁迅不惜笔墨为此写了两大段文字,说明了他对社会小人物的同情,引用鲁迅自己的话来说,这叫“哀其不幸”。 第二,名字如果随便被安排,在一般人那里难道不会引起反抗吗?然而阿长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就好像吃饭睡觉一样正常似的。这说明了她的心里没有“自尊”两个字,感觉不出人家不尊重她,已经麻木了。 当然对于小人物态度的另一方面:“怒其不争”的态度,也是鲁迅先生要重点描述的。 再则就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细节,反应出阿长极为普通性的一面:无非说她喜欢传播家庭里面的是是非非、小道新闻。特别点出细节,说话时,手指点着自己的鼻子和对方的鼻尖,这说明什么问题呢?只是没有礼貌,没有文化,不够文明而已。 就写对她的一般印象,作为保姆,她的任务应该是照顾小孩子的生活,包括睡眠,但是她夜间睡觉却自己摆成一个大字,占满了床。这说明,她不称职。而且,“我”的母亲向她委婉地表示夜间睡相不太好,她居然没有听懂,不但没有改进,夜里反而变本加厉,把自己的手放在“我”的脖子上。哈哈可以想象那样的情景,一方面母亲相当有教养,而没有直说,另一方面,反应出阿长其实真没有心机。 把这一切归结起来,鲁迅先生的态度的几个关键词是:“不佩服”、“最讨厌”和“无法可想”。最后会导致鲁迅与阿长之间的关系如何呢? 与阿长之间恩怨鲁迅先生与阿长在生活中会如何呢,鲁迅用一段过新年的文字描写出他们之间的矛盾在加深。本来新年对于小孩子来说,是肆无忌惮的欢乐,但阿长却把这一切弄得很不合适宜。首先是新年第一句话一定要吉利,把孩子的心情弄得很紧张。其次是完成了任务,给一个福橘吃,却又是冰冷的东西。注意没有这个冰冷的感觉,就很难表现出孩子的心情和阿长的迷信之间的不同频道。 其实到现在为此,在老家也有不成文的规矩,逢年过节要讲吉利的话,争取赢一个好的彩头,在日常生活中,也是有很多讲究的,如:不能从晾晒的裤子底下钻过去,这一点阿长并没有错,并不是阿长独创的,而继承了当时的地方风俗而已,可能是以当时鲁迅的身份看这一件事时,觉得有一点可笑而已。 在《三味书屋》里鲁迅也不经意提到阿长讲的“美女蛇”的故事,那可是鲁迅在成长过程中最快乐的时光,所以,阿长还是有她可爱之处的。至少鲁迅是在她的故事中长大的,在本文则是另一个故事将二人的关系开始推向高潮。 从今天的角度来看,简直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就是长毛的故事,从鲁迅的知识范围而言,当然知道长毛与太平天国的关系。但是阿长不知啊,所以有板有眼地讲长毛的故事给鲁迅听。 阿长一本正经地讲长毛的故事。是本文中最为精彩的笔墨,尽显鲁迅先生从情感到语言的游刃有余。首先,这个故事一望而知是荒诞的。 概念混乱:把太平天国和一切土匪混为一谈,尊称其为“大王”。缺乏起码的判断力:对门房的头被扔过来给老妈子当饭吃,毫无保留地相信。逻辑混乱:小孩子要拉去当小长毛;只要女人脱下裤子,敌人的在炮就炸坏了。这显而易见的荒谬、可笑,但阿长讲得很认真,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欺骗和开玩笑的样子。这就有点西方人讲的不协调,有点幽默了。 其实这一点都不荒唐,当年清军与外国海军打仗时,不也用过尿水、马桶去对付敌人的大炮么,鲁迅先生不过是让人笑出眼泪后再沉思罢了。 而鲁迅并没在文章里说这个故事荒唐,相反,根据这个思路进行了延伸,自己不怕这一切: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不是门房。这就把逻辑向荒谬处更深化了。好像真的所有的门房都要被杀头,好像太平天国时代还没有成为遥远的过去似的。 第二层次的荒谬是,这个故事居然既没有引起“我”的恐惧,也没有引起反感,而是引起了“我”的“空前的敬意”。这逻辑就更加可笑了。越是荒谬,就越是可笑。这样的语义,在字典里是找不到的。语言单纯的工具性在这里无能为力,只有把语义的变幻与人的情感世界的丰富和奇妙结合在一起才能真正领悟。 这里的幽默感得力于将谬就谬。正常思维下,应该对长妈妈的荒谬故事加以质疑,加以反驳:阿长的立论前提绝对不可靠,推论也有明显的漏洞。这些都视而不见,却顺着她的错误逻辑猛推,将谬就谬,愈推愈谬;歪理歪推,越推越歪。幽默感随之而强化。 但是,这种用法有一种特殊的功能,就是反讽,这种用语里面有着作家特别的情趣,非常生动地表达了鲁迅先生幽默感的特点。 同时两人的关系无形中已经融洽,虽然,从生活上阿长并不称职,从精神上还是给儿时的鲁迅很多精神食粮。 当阿长无意中弄死了鲁迅的隐鼠后,逐渐缓和的关系,本一下子掉到谷底。 另一个人物出场了, 鲁迅有一个远房的叔祖。他那里有一本《山海经》, 里面的内容和图片直接把鲁迅深深吸引了,让儿时的鲁迅非常遗憾和渴望拥有这么一本书。 一本《山海经》让情节峰回路转鲁迅的渴望和无奈被阿长看在眼里。因为鲁迅在玩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的,但闲着无聊时,鲁迅就记起那本绘图的《山海经》。 大概是太过于念念不忘了,连阿长也来问《山海经》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我向来没有和她说过的,我知道她又不是学者,说了也白说;不过但既然来问,也就都对她说了,还是极不情愿的与阿长说的这个事。 阿长却做了一件让鲁迅为之震憾的一件事。 关于《山海经》的事情。所有大人对于这种孩子的童心,不会关心,而这个在生活上做保姆不称职、生性愚蠢而又迷信的长妈妈,却意外地满足了孩子的心灵需求。 “哥儿,有画儿的‘三哼经’,我给你买来了!” 鲁迅对于阿长的感情来了一个180度大转折。这是意脉的第四个层次。关键词分别是:“伟大的神力”、“空前的敬意”。较之第三个转折的“特别的敬意”还增加了一点分量。还怕不够,又在下面加上了一个“新的敬意”。 但是性质上,这个“空前的敬意”、“新的敬意”和前面的不一样,它不是反语,不是幽默的调侃,没有反讽的意思,而是抒情的。 这可以反应出鲁迅当时的喜悦之情,尽管那本书的质量不太好,纸张很黄;图像也很坏,甚至于几乎全用直线凑合,连动物的眼睛也都是长方形的。自己长大后买了更好的《山海经》,阿长买的那本书可能丢失了,但是一句:“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深深表达了鲁迅对阿长的敬意。 结束语在这篇文章里,我们看到了鲁迅先生对于汉语语义的创造性的探索。这用纯粹的语言是很难解释的。鲁迅对“阿长”这样的小人物的愚昧,并没有采取居高临下的、尖锐的讽刺,而是温和的调侃,并且还渗透着自我调侃,顺着不符合逻辑的思想进行延伸,同时对于小人物哪怕是很微小的优长,都要以浓重的笔墨甚至直接抒怀来表现。 其实,生活中阿长也是无处不在呢!到现在为止,阿长式的人物到处都有。 这是本人再次品读鲁迅先生的《阿长与山海经》的个人理解,每重读一遍都有不同的感觉,“年年岁岁书相似,岁岁年年情不同”,读过鲁迅先生作品的朋友来交流哦! |